中国投资协会生态产业投资专业委员会会长林嘉騋:精准扶贫需要整合资源创新模式
(本报两会特派记者 王金臣) 在国家级贫困县贵州石阡县建设“产业扶贫工业园区”;在广西巴马长寿之乡开发生态农业旅游;在山西榆林实施矿区土地平整修复,发展大棚农业;在新疆轮台县少数民族地区治理5万亩荒漠地,发展核桃和枣树产业。中国投资协会生态产业投资专业委员会会长,曾任九、十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的林嘉騋提及为中国扶贫事业做过的提案,如数家珍。在过去的几年,林嘉騋积极倡导产业扶贫,动员贫困地区、革命老区、少数民族地区的老百姓利用自己的双手,发挥聪明才智,利用自然资源,发展生态农业、文化旅游、种养殖业、农副产品加工。在他看来,40年来独具中国特色的扶贫开发,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的中国奇迹。
1984年,邓小平明确指出,“现在农村还有几千万人温饱问题没有完全解决。”林嘉騋认为,这为在全国范围内发起有组织有计划、大规模的扶贫开发提供了依据。就在这一年,中央划定了18个需要重点扶持的贫困地带,国务院还颁布了《关于帮助贫困地区尽快改变面貌的通知》, 政策文件中罕见地出现了“贫困”二字。直到1986年,国务院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成立,中国式“有组织、有计划、大规模的农村扶贫开发活动”拉开序幕。截至2018年末,全国农村贫困人口从2012年末的9899万人减少至1660万人,累计减少8239万人;贫困发生率从2012年的10.2%下降至1.7%,累计下降8.5个百分点。
在接受记者采访时,林嘉騋表示,中国扶贫开发任重而道远,想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,统一摘掉贫困县的帽子,一定要动员全社会力量,整合资源。2015年,《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》明确,要动员全社会力量,积极参加脱贫攻坚战。“这个战略,是非常可行,也是非常正确的一项重要举措。扶贫,单靠哪一级政府,或哪一个组织去完成,不仅远远不够,也不可能达到目的和实现理想效果。所以,群策群力,集中社会所有力量参与脱贫攻坚战,才能取得更显着的效果。”那么怎么动员社会力量呢?林嘉騋认为,社会力量的体现,主要表现在社会组织上。社会组织,是具有凝聚力和向心力的群体组织,不是单一的个人行为。社会组织,可以体现群策群力的优越性,可以集思广益,可以制定有效的群体行为策略。所以,动员社会力量积极参与脱贫攻坚,才是一个积极有效的措施。
除此之外,林嘉騋认为,因地制宜发展也是脱贫攻坚战的关键。发挥每个县的特色,把全国贫困县都整合在一起,才能共同打造脱贫攻坚战略。“产业开发一定要看准,不能说上就上,一定要有特色,千篇一律就没意义了。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特点,我们通过实地考察,为一些贫困地区的产业发展指明方向。同时,我们积极搭桥牵线,将企业引入贫困地区,以‘企业+贫困户’的模式推动地方产业经济发展,实现双赢。”以福建省寿宁县下党乡为例,当地自然资源丰富,森林覆盖率很高,文化底蕴深厚,就是缺少脱贫致富的路子。1988年,下党村人均收入只有186元,村里无路、无自来水、无电、村委会无办公场所。当地通过打造“下乡的味道”土特产品牌,因地制宜发展定制茶产业等实现增收。2017年以来,下党村销售“下乡的味道”生态农产品600多万元,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12550元,村财政收入达到23.3万元,带动了31户建档立卡贫困户脱贫。在云南,为推动当地普洱茶发展,林嘉騋建议将思茅市改名为普洱市,同时策划普洱茶文化艺术节,提高普洱茶品牌影响力。
多年的实践让林嘉騋深有感触,那就是改变扶助贫困人口“被动脱贫”的方式,转而为他们打破阻碍其融入市场的藩篱,并在资金、技术、教育等方面提供帮助让他们形成自主脱贫能力,这样贫困人口和其他社会成员一样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机会,扶贫自然可以成功。
“我们最开始的扶贫工作是很粗糙的。”林嘉騋说,很长一段时间里,扶贫款从中央到地方逐级下拨,基本上是“撒胡椒面式”的扶贫。为此,他曾多次在全国两会期间提案建议,改变扶贫工作的状态,实现扶贫的两大转变,“一是从‘输血式’扶贫向‘造血式’扶贫转变;二是要从救灾式扶贫向产业扶贫转变”。林嘉騋表示,在推进福建精准扶贫工作时,通过“造血式扶贫”转变为“输血式扶贫”,项目扶贫改变了个别群众“等、靠、要”的想法,调动了群众脱贫致富的积极性。不但有相关部门单位挂钩扶贫,还成立扶贫工作队,对贫困群众进行登记造册,精准到每一户每个人,扶贫工作层层落实责任制,以确保扶贫对象在2020年前全部脱贫。同时,福建还创新了“闽宁合作” 等东西部扶贫合作模式,可作为全国592个“国定贫困县”脱贫致富、全面奔小康的示范。比如福建安溪县做好茶产业,整个县的经济发展了,茶叶产区群众普遍实现脱贫致富。
中共十九大报告中以“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”的决心再次庄严承诺,要求“做到脱真贫、真脱贫”。林嘉騋认为,精准脱贫的财政、投资、金融、土地、人才和社会扶贫政策都要进一步加强。在他看来,今天的中国已经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,国力今非昔比,国内市场也日渐成熟,这些都是支持脱贫攻坚的有利条件,但只有这些条件仍不足以保障减贫目标的实现,还必须通过改革打破贫困地区的发展障碍,特别是那些导致部分人口长期贫困的制度性障碍。
在问及2019年国家扶贫攻坚工作愿景时,林嘉騋说:“一方面,希望国家出台更具体的政策,鼓励、扶持贫困地区的产业发展,对到贫困地区发展的企业提供优惠政策、金融或融资等绿色渠道的支持,更好地为贫困地区招商引商。另一方面,也希望政府和民间团体、企业加强协作,共同促进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,实现2020年全面脱贫的目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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